春戏：荣枯有数，一场游戏一场梦

春戏：荣枯有数，一场游戏一场梦 字体： 小 中 大 分享到： 春戏：荣枯有数，一场游戏一场梦 2022-03-11 11:00:22 来源：新京报

《汉宫春晓图》为明代仇英所绘。在这幅图中，截取的部分是宫女玩打草游戏的场景。据李白《清平调》“百草寻花斗，只赌珍珠珍珠斗”。明代《望山亭闲笔》云，“去散步打草，与美人暧昧。手提箩筐，各寻异草，一团坐在青茶几上，挽起袖子，取出春纤维从容搏击，不觉草娇，笑造风”，即此也。

《尤果夫人春图》，画中所画的情景，也就是胡璋的诗《吉灵台》中的“郭夫人谢主，骑马入宫门。不过太油腻太脏，扫蛾眉朝至尊。”张玄画此卷仅四年，安史之乱爆发。郭夫人逃亡时已是穷途末路，最后拔剑自杀。死前，他杀死了自己的一对孩子。画卷中那位得意洋洋的富态美人，终于随着她的奢侈消费，落入马蹄尘埃。

《兰亭秀图》，明代伪李模特的册页。由于王羲之《兰亭序》的传说流传千古，所以这个题材的画太多了。图中展现的是晚春文人徜徉的景象。

当人们赞美春天的时候，他们经常避免它的残酷。

当第一芽雪破土而出，早晚阴阳力量开始逆转，开启了宇宙的盛大更替仪式。人们迫不及待地告别过去，想把历史像泥土一样清理掉。人对新事物的珍惜和保留，哪怕是美好的，也只是一瞬间。

春天，人们辟邪，祈求好运，祭奠亡灵，孕育生命。人们有一万种仪式和游戏，告诉自己世界将从万象更新。而这只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。

祭祀和盛宴

花信风刷了长安城。正月末，寒梅白茫茫的旷野，桃李即将绽放，大唐华景的出租车姑娘们开始了春游。车马经过，或设胡毡，或设赤温酒。《开元天宝遗》说，“每逢月圆半后，全体女公民跨马，于园中或乡间交帐，为探春之宴。”

随着季节变化的节日对几代人来说都很重要。唐代有“三令节”。汉朝三月初三，九月初九，晋朝重阳节，唐朝过农历正月(月末)。唐德宗特意在农历二月初一设立了一个新的“中和节”，以取代恶名昭彰的正月“阴天”，以增加春节盛宴的机会。在官方仪式中，是祭拜农神，祈求丰收的盛大节日。

《唐·姚辉》载，“请命文武百官每日入农书，农民献庄稼种子，王公贵胄春装，士子互留尺刀，村社作中和酒，祭苟莽之神，并有聚会筵，名曰‘苟莽与祈年谷’。“献上粟、薯、黍的种子，互赠象征十八岁的刀、尺。在祭神的所有步骤结束后，皇帝在曲江阁大宴所有官员，并互赠诗词歌赋，上演歌舞杂技节目。”于是群戏赢了进来，丝竹交相辉映，手舞足蹈，悬绳快走，飞丸拉远，提着岳鼎刃怪；长袖之美，清泉白雪之美。”(梁肃《中和节杜尚书宴序》)

德国氏族制度“中和舞”是宴会上必不可少的节目。几十个舞者随着节奏交错着，整齐地换着衣服，形成一个八卦图的图案:“如果叠起来，就像无数根线一样散开.....起初，他们彼此分离，如果他们在飞，如果他们行动迟缓。”根据聚会区分颜色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唐朝的字舞参加人数最多时达900人，改十六个字，包括“和平万岁”等，其规模之宏伟，仅次于现代体育赛事的开幕式。

直到最后一个节日，海棠玉兰盛开，香阵冲天。再过几天烟雨遮席油帘，就寒食晴空，柳暗花明满城飞。这既不是祭奠死者的日子，也不是聚会玩乐的时候。

第三个月应该是培养和驱邪的日子。《李周》云，“春招除疾”。“韩石”指的是郭征的习俗，桃花落溪时，“招魂，抓兰草，消不祥”。第二天在水上洗个澡，洗去污垢。哀悼死者，也需要先令女巫许愿来消除不祥。

吃冷食禁火的习俗常与晋文公大臣介子推的“存志烧棉”的故事联系在一起。割下自己的腿肉来充饥逃亡的主人，最后却被在位的主人烧死在山里，无论如何都是悲剧。

到了唐代，寒食和清明节融为一体，在唐宫举行各种斗戏，召唤旺盛的生命力，祈求来年兴旺。记载多为马球、蹴鞠、秋千:“御厨轩下寒食，飞球堂前香追”；“蹴鞠多次打鸟，秋千赛出垂柳”。女人们互相竞争，在部队里踢足球开车也不失阵。

清明节，在梨园体育场时，命宰相许拔河取乐。“当时七丞相，次徐为东友，三丞相，五将为西友。朋友意外走失。仆人魏菊元和少师·康秀璟都老了，但他们都随着他们的死亡而消瘦了。他们不可能快乐很久。笑，使左右助。”

谨慎追求距离的牺牲会被灯红酒绿和狂欢取代吗？墓石前湿土里的新香，让人想起春天的残酷。似乎无论神、鬼、邪，通过这个仪式，都被挡在了春色和季节轮回之外。这是说再见的时候了。生者进入这个春天，如果不能快乐地活着，就是对不起逝者。

看看这是谁。马蹄高傲，冲入红尘。

快乐和告别

在春暖花开的长安，女士们、先生们登上乐游园风景名胜区，这里已经是“云卷云舒，车马奔腾，再续前缘艳阳高照，香满一路”，“园林树木一望无际”了。还好找了个空的遮阴，照顾不过来。集花花为席，解红裙枝，更是优雅。“遇名花，必以草立席，以红裙挂之，为宴。”抬头望去，可以瞥见秦川，诗人的即兴之歌第二天就传遍了北京。

在诗词散文的吟唱中，女青年们细细揣摩着暧昧的距离，尝试着“乐而不淫，悲而不伤”的境界。

《技之诗》记载，中唐时期，博陵才子崔护，清明时节独自游城南，饥饮于农家。姑娘一个人在家，一开始隔着门偷窥，邀请崔进去后，独自站在陌陌枝旁，不回答崔的调笑。最后，她告别门口，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。第二年的清明节，崔虎再找的时候，看到门墙还是老样子，门是锁着的。他在左门上写了一首诗:“去年，今日在此门，桃花相映。人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。”

爱的种子，不可预知的心，相思或抑郁，都为春风付出。原来故事有一个火热的结局:崔生几天后归来，只见女方父亲哭着说:“杀了我女儿！”女人多年来一直处于恍惚状态。读完诗，他们吃不消，绝食而死。请到房间里哭，“把头靠在枕头上，哭着希望，‘我在这里！’瞬间睁开眼睛，半天就起死回生了。老父亲喜出望外，带着女儿回来了。"

诗杀不死人，春却可以。后世的诗人才子们，会一次次走过别墅的院墙，仰视墙外的桃红杏，揣摩墙内美女们的心思:这天笑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吗？

“春园关不住，一枝杏出墙来。”在盛开的季节，我们可以尽情地占有和挥霍春光，永不减少。当残花落尽，“笑逐颜开，风情万种总被无情懊恼”，不仅懊恼无法传达的思念，更懊恼自己是否又一次错过了人生的花期。

“凉怜多愁善感，但不恨春生。”墙中美人的心思，早在春天诞生的那一天，她的一生就已经与这个花期联系在一起了。“原来五颜六色的花开得遍地都是，好像都给了破井破墙，没有美好时刻的日子，没有快乐的地方。”花有多短，也许一生只有一次，花开的时候，经过一夜的风雨，就没地方找了。有时候我会想，从翠湖到杜丽娘，花园里所有的相遇，似乎都不足以掀起这个春天不死而复生，不相爱。这只是一个美丽的瞬间。我能和谁一起度过？

“泪问花花不语，乱红飞过秋千。”

春花之美，在落花的瞬间；青春的美好在于永远追不到。在这个世界上，你只能为爱而死，又怎么可能为爱而复活？如果真的让美女为读诗而死，那么多愁善感的才子一个人活在世上该是怎样的心情？

“伤心桥下，春波青青，曾是闪亮的影子。”这是陆游75岁时写给唐婉的一首诗。

荣耀是无常的吗？

人们为乱开的红花感到惋惜，却又害怕永远盛开的花朵。

“三月初三，风和日丽，许多美人在长安河边乘凉...他们的刺绣丝绸长袍在春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，有一群金孔雀和银独角兽。”杜甫的《两为道》和幸存的《虢国夫人游春图》一起记录了一幅杨春游的画面，但权力可以像火焰一样炽热，灼伤人的手指。“楼里有几十个女乐师，开着大车，穿着花花绿绿的丝绸。私心先于声乐而出，在园中。”“红色驼峰是从翡翠肉鸡那里拿来的，而香鱼是用水晶托盘点的。犀牛早已厌之，刀削空分伦。”

南海的稀世珍宝，盛世的一切奢侈品都堆积在泉门世家，形成一朵溃烂的、永远开放的花，吮吸着帝国的血肉。

“牡丹妖娆惑，一国狂金。”盛世的残酷真相在于春天。

“赶走黄鹂，赶走树上所有的音乐。当她梦见她去了辽西营地和他会合时，他们叫醒了她。”“可怜无定河骨，我还是个梦女”。

对于女装，姑娘们在春天永远失去了爱情。这个扩张的帝国，不考虑边庭的血流成河，只得到朱门享用的名马、猎鹰、犀角、珍珠、香料、胭脂。它尽量不打扰闺房的梦，仿佛能在春园里永远梦游。这朵拒绝凋谢的绚烂之花，就等着一个冷风吹来的“落花季”，吹散乐游园风景名胜区上的香云，淑女君子好逑。

"国虽分裂，山川长存，草木春复绿"。当花都变成山市，野花侵占古道，人们延续着春节的仪式，竭力消弭凶灾，祈求万象更新，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。春天来了，世界并没有变好。植被越茂盛，越痛苦。似乎诗人还在追忆那双美丽的眼睛，她的骨子里充满了方菲。

我们知道，世界的新陈代谢，卧龙跃马，从来没有失去过一分天地，盛衰不变。

在永和九年的上思节上，大部分在会稽兰亭的王公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开悟的。当时天下大乱40余年，种族仇杀，流离失所不计其数，朝廷历经两次内战。“杜南第二代”王羲之接受了在江左度过余生的命运。“天气晴朗，风爽朗...所以有娱乐性就够了。”虽然对朝廷的修复和消除不会有什么帮助，但是被修复的人也只是此时的心境而已。

“人之相，俯仰终身”。一个国家的兴亡就像草木的兴亡，更何况每个人都会死。个人的喜怒哀乐总是瞬间的。恰恰是这种稍纵即逝的东西，比如花开花落带来的喜悦和怜惜，才是一个人最伟大的东西。

“我知道死是假生日，齐彭宇是假生日。”而一首圣歌，就向后人展示了此时的赏春之心，足以沟通古今。花开很少，但春天是永恒的。

欣赏春天的景色。或在湖边拂柳，或踩沙寻香，让风筝划破暖风，摆动衣襟。所有为诗人绽放过的花，也会为你绽放，诉说着无常是常事。你们都是过去春天的幸存者，走进这场生与死的游行。

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。(作者:邱实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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